“什么？”
“人，”霍行涧道，“而且是女人。”
表面上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醉色，实际上私底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。
他捏了捏眉心，“听说过小红楼案吗？”
慕瓷呼吸本能一紧，已经听明白了霍行涧话里的意思。
醉色，就是所谓的小红楼。
她抿唇，直接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，“沈耀的干爹，是这栋楼的幕后主使？”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霍行涧挑眉，“不过他也只是沈建成的一颗棋子而已，云城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城市，就算有醉色这样的地盘，也闹不出太大的事情出来。”
他垂下眼睑，“但江城不一样。”
慕瓷瞬间紧张起来，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在江城，也有一个小红楼？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“我从醉色出来的时候，救了一个女孩，她说自己是从江城被送来云城的，之前她是在凯富大厦工作。”
“凯富大厦？”
慕瓷错愕不已，“那不是沈建成旗下的酒店吗？他胆子这么大？”
这么明目张胆，掩耳盗铃。
霍行涧靠在床头，拍了拍自己身侧。
慕瓷主动凑过去，坐在他身边，霍行涧顺势抱住她的腰，“凯富大厦里面被抛弃的棋子，都会被送往全国各地地下赌场进行拍卖。”
慕瓷震惊，“所以，红楼不止一个。”
而是很多个。
她下意识抓住霍行涧的手臂，“沈建成能力有那么大？”
“他能有什么能力，”霍行涧嗤笑出声，他搭在慕瓷腰肢上的手，轻轻捏了捏，“有能力的，是红楼里的那些客人。”
一个又一个的客人，成为了沈建成最坚实的后盾。
慕瓷表情瞬间变得凝重。
事情，似乎越来越复杂了。
沈建成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在江城安然无恙，后面牵扯到的关系网，可是一个无底洞。
她抬头，紧张问，“那那个女孩现在呢？她还在云城吗？”
“我已经让人连夜送出国了。”
霍行涧亲了亲慕瓷的脸颊，“她是重要证人，不能出事。”
慕瓷松了口气，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”
霍行涧挑眉，“你说呢？”
慕瓷知道霍行涧的意思，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云城。
“那我们现在就走，”她弯腰下床，却忽然想到什么，折返回头看向霍行涧，“上官芮和李缙他们两个离开云城了吗？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“他们已经出城了。”
慕瓷松了口气，当即换好衣服，跟着霍行涧直奔地下车库。
“我来开车吧。”
慕瓷从霍行涧手里抢走车钥匙，第一时间发动车辆。
从车库出来的时候，云城还在下雨，淅淅沥沥的，连带着车窗灌进来一股冷风，慕瓷第一时间关掉车窗，直接开车前往机场。
霍行涧提醒，“不坐飞机，直接上省道。”
慕瓷怔了下，霍行涧解释，“所有公共交通，基本都已经被控制了。”
慕瓷点头，导航进了省道。
离开云城的路上，慕瓷全神贯注，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等她再侧头，霍行涧已经靠在副驾驶睡着了。
他睡得很沉，眉心皱的紧紧的。
慕瓷不想吵醒他，所以一路上尽量避免车况出问题，却没想到等上了省道之后，马上出省的时候，忽然车辆抛锚了。
霍行涧下意识睁开眼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忽然熄火了。”
慕瓷解开安全带，“外面冷，你在车里别动，我下去看看。”
霍行涧抓住她的手，“我去看吧。”
霍行涧推开车门下车。
慕瓷不放心，索性也下车了。
虽然已经上了省道，但还在下雨，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。
两个人刚一下车，就淋了个湿透。
慕瓷有些懊恼，“刚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，应该提前把伞带着的。”
霍行涧看了她一眼，直接抓住她的手，把她塞回了车里。
“在车里等着，别让我分心。”
慕瓷原本打算开门的动作，忽然顿住。
她坐在驾驶室，隔着车前玻璃上的雨水，看到霍行涧打开了引擎盖，随后又合上。
他返回车里，“发动机出了问题，走不了了。”
慕瓷蹙眉，“那怎么办？已经开出来很远了，就算喊拖车，也得两个小时后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“是有点远。”
慕瓷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，可一转头，却发现霍行涧神色平静，完全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，她瞬间反应过来，“你有别的计划？”
“没有。”
慕瓷忽然觉得，霍行涧看着清冷且死板教条，但是身上却有种平静的死感。
就好像，现在死了也行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拖车点。
她傻眼，“没信号？”
“云城本来就是山城，这条省道刚开通不久，一连要过很多个隧道，没信号很正常，”霍行涧侧眸看她，“要不睡会儿？”
慕瓷看向窗外，雨水越下越大，还伴随着打雷。
好在他们所在的路段，是一段平路，远离了两边的山隘，不用担心滑坡和泥石流。
慕瓷深吸了一口气，“霍行涧，你的手机有信号吗？给我看看。”
霍行涧在副驾驶假寐，“在兜里，你自己拿。”
慕瓷目光顿了下，下意识凑过去，在霍行涧的身上找手机。
然后，发现霍行涧的兜比脸还干净。
她蹙眉，“你手机呢？”
霍行涧睁开眼，看着慕瓷白净脸蛋上微冷的表情，唇瓣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，他捏了捏眉心，“差点忘了，回医院的时候，我怕被人追踪手机定位，半路上把手机丢了。”
顿了顿，“现在，我们两个人只有你的手机了。”
慕瓷，“……”
慕瓷再次看了眼窗外，有种她很有可能今天死在这里的冲动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抽回手，准备回到座位。
忽然，霍行涧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腰，把她直接越过换挡的操纵杆，抱放在了自己腿上。
“有点冷，”他下巴搭上她的肩膀，“这样暖和点。”
慕瓷，“……车里有暖风。”
霍行涧嗯了一声，“省着点用，要是电没了，我们两个可能真的就要在这里殉情了。”
慕瓷嗔恼的瞪了霍行涧一眼，随即不吭声了，就由他这么抱着。
周围一切变得安静起来，只有窗外的雨声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慕瓷所在的前车玻璃，忽然亮起一抹远光灯，直勾勾朝着两个人照了过来。
慕瓷下意识抬手挡住灯光，朝着车窗外看去。
一辆红色大g停在了她对面，穿着卡其色长统靴的女人拿着手电筒下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