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，车窗被人敲响。
慕瓷降下车窗，外面是洛殊撑着伞，清冷寡淡的五官。
她耸肩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来晚了。”
慕瓷一怔，看向霍行涧。
霍行涧笑着在她腰上摩挲了下，“看来，我们今晚不用死在这里了。”
慕瓷，“……”
慕瓷和霍行涧从车上下来，直接上了洛殊的车。
洛殊发动车辆，“你们的车先扔在这里吧，等天晴了我让拖车来拉。”
慕瓷点头看向窗外，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？”
洛殊隔着后视镜看了眼霍行涧，“你问她。”
慕瓷偏头，对上男人的眼睛。
霍行涧捏了捏眉心，“我不是打电话让司衍过来？”
“他人在医院，过不来。”
洛殊顺利把车辆驶上省道，速度比慕瓷之前开的时候快乐一倍不止。
慕瓷眼看着码数飙到了一百三，而且还在往上升。
她紧张道，“你很着急吗？”
“我吗？”洛殊隔着后视镜看了眼慕瓷，“我不着急，不过我来接你们的时候，路上有塌方，速度不快一点的话，可能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了。”
原路返回的意思是，只能回云城。
慕瓷错愕，“塌方你还来？”
洛殊耸肩，“不然让你们两个自生自灭？”
慕瓷，“……”
慕瓷深吸了一口气，强忍着狂乱而紧张的心跳，看向身侧的霍行涧。
霍行涧靠在座椅靠背，眼睛半眯。
慕瓷低低喊了一声，“霍行涧？”
男人嗯了一声，眼睛却仍旧半闭着。
慕瓷目光落在霍行涧微微滚动的喉结上，还有他紧皱的眉头，肉眼可见的疲惫。
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，触手可及一片滚烫。
她皱眉，“你发烧了？”
霍行涧抓住她的手，攥在自己掌心，他睁开眼看向洛殊。
“还有多久回江城？”
“三个小时，”洛殊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，随后再次加速，“不过再有二十分钟就能下省道了，我记得司衍在省道口有一栋别墅，我们今晚可以先住在哪里。”
她把油门踩到最底，车速前所未有的快。
十五分钟后，红色大G下了省道，七扭八拐一段路后，在一栋欧式别墅门口停下。
洛殊撑着伞下车，打开后座的车门，帮慕瓷把霍行涧扶进别墅。
她驾轻就熟的从书房拿出来药箱，递给慕瓷。
“你先帮他处理下伤口，我去接杯水。”
慕瓷看着躺在床上的霍行涧，犹豫了片刻后，还是主动拿起了剪刀，帮霍行涧把身上的衣服剪下来，然后处理伤口。
十分钟后，慕瓷帮霍行涧处理好伤口，而且吃了退烧药。
洛殊站在一旁，“今晚就先留在这里吧。”
她看了眼腕表，“很晚了，你折腾一天了，赶紧休息一会儿，我在楼下盯着就行，有什么异常我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慕瓷坐在床边，轻轻摇头，“我睡不着。”
洛殊叹了口气，“睡不着也要睡，再这么折腾下去，还没回江城，你人先累垮了。”
她走到慕瓷身边，手搭上她的肩。
“去睡吧。”
慕瓷盯着霍行涧看了足足十分钟，才起身，“去楼下吧，我有话问你。”
洛殊嗯了一声，跟着慕瓷去了楼下客厅。
她坐在沙发，顺势点了根烟，“你想问我什么？”
慕瓷把自己想说的事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，才温声，“你应该是偶然知道了我跟霍行涧的消息，所以才过来的吧？”
洛殊挑眉，“猜到了？”
慕瓷点头，“司衍是不会让你冒险的。”
洛殊错愕，“这么了解他？”
“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，”慕瓷垂下眼睑，“霍行涧和司衍认识了那么多年，我对司衍虽然不了解，但是对霍行涧还是了解的。”
霍行涧大男子主义，放在司衍身上也半斤八两。
洛殊嗯了一声，“李缙打给司衍的那通电话，是我接的。”
“我一收到消息，就开车过来了。”
她吐出一口气，“还好来的及时。”
慕瓷坐在洛殊对面的沙发上，明显心不在焉，洛殊察觉到，于是追问，“你这次跟霍行涧去云城，调查的怎么样？查到线索了吗？”
慕瓷点头，又摇头，然后又点头。
洛殊眯起眼睛，“这是查到了还是没查到？”
“查到了。”
慕瓷看向桌上的烟盒，下意识伸手拿，洛殊帮她抽了一根出来。
慕瓷接过，点燃后并没有抽，而是看着袅袅上升的烟丝。
她吐出一口气，“沈建成背后的关系网很强大，不只是江城和云城，所以……即便我跟霍行涧拿到了所谓的证据，也很难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洛殊轻笑，“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更何况邪不胜正。”
她弹了弹烟灰，懒散的靠进沙发靠背。
“有时候两军交战，就算不能一举歼灭，能重创也是好的，”她若有所思，“哪怕只是一座城池，也能让对方有所收敛。”
慕瓷目光一顿，下意识看向洛殊。
洛殊耸肩，“怎么这么看着我？”
慕瓷轻笑，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其实你也可以不出国？”
洛殊目光顿了下，“不出国？”
慕瓷嗯了一声，“你口口声声说要出国，帮你哥打理公司，可这些年你哥公司的事情，你基本上没有插手过，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，出国的借口而已。”
隔着青白的烟雾，洛殊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。
“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。”
她耸肩，“不过我得承认，你说的很对，我出国后并没打算去我哥的公司。”
慕瓷目光微顿，“那你要做什么？”
洛殊想了下，眼神有些迷茫的空洞，“不知道，可能会去跑比赛？”
顿了顿，“也有可能去旅游。”
慕瓷弹了弹烟灰，“就没想过结婚？”
洛殊摇头，“婚姻对我来说太奢侈了，一次就够了。”
她体验过，也经历过，也伤心过。
也该结束了。
慕瓷目光有片刻的凝滞，“人一辈子很长的，说不定以后你会遇到更合适的。”
洛殊想了下，“就算遇到，我也不会结婚。”
慕瓷有些惊讶，“这么笃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