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殊嗯了一声,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系,走到最后都是分开,结局没有任何差别。”
她拿起烟盒,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。
“所以,只注重过程就好了。”
喜欢就在一起,不喜欢就分开,只要不想未来,那么最起码当下是好的。
这就够了。
慕瓷知道洛殊是一个清醒并且理性至极的人,但越是清醒,骨子里就越是带着某种悲观主义的遐想,她会下意识把所有的故事,都给一个最坏的结局。
慕瓷微微笑了下,“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故事,有一个好的结局。”
洛殊目光一滞,她勾唇轻笑,“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,大家都希望故事有一个好的结局吗?”
“因为现实中,大部分的故事都是没有结尾的。”
她耸肩,“而且我也没说一定不结婚,只是就目前来说,我还是一个人更好一点。”
最起码,她不用再患得患失。
不用每天疑神疑鬼,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别人身上。
她完全自由。
慕瓷叹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很是寡淡,“之前我在国外的时候,也这么想过,反正怎么都是一辈子,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,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可直到你告诉我,说让我勇敢回去试一试,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发现,过往生活里我刻意不去想起的那些瞬间,是怎样的记忆深刻。”
她吐出一口气,“不过我还是觉得,单身自由,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。”
洛殊察觉出来了慕瓷话语里的寡淡,她挑眉,“怎么?你跟霍行涧闹矛盾了?”
慕瓷想了下,“不算是矛盾,只能说有些观念不一致。”
洛殊点头,“我很司衍刚结婚的时候也这样。”
慕瓷挑眉,“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?”洛殊不以为然,“你不是看到了?没磨合好,离婚了。”
慕瓷,“……你确定不是在散播焦虑?”
洛殊无奈,“这年头,结婚还需要我散播焦虑?不花钱就能领的证能有什么含金量,要不是看在霍行涧还算是个正常人的份上,我才不劝你回来。”
人生第一次,慕瓷聊天聊着忽然哑口无言。
她捏了捏眉心,“我去接杯水。”
她去旁边接了两杯水,给洛殊面前放了一杯,“对了,你对这栋别墅怎么这么熟悉?你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?”
洛殊看着茶几上的水,有些恍惚。
她嗯了一声,“我跟司衍结婚的第一年,在这里住了两个月。”
那年,大雪封山。
司衍在雪地里,亲手给她戴上了婚戒。
那年的洛殊,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爱情,觉得她或许会和心爱的人,有一个好的结局。
可后来,昔日的爱面目全非。
曾经亲口说爱她的人,也会用最狠的语言伤害她。
洛殊有些烦躁,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,却仍旧无法抚平心头的郁结。
她起身,“我去阳台透透气,你觉得累的话可以睡会儿,走的时候我喊你。”
她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,点了根烟。
雨水从阳台屋檐刮进来,打湿了她的鞋子和裤腿。
她就那么看着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洛殊再去摸烟盒,发现已经空了。
她折返回客厅,发现只有她一个人。
可能是吹了冷风,也可能是头痛症又犯了,她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在梦里,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冬天。
她和司衍一起去云城访亲,却没想到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雪。
她们被迫宿在了这栋别墅。
最开始,她和司衍跟刚结婚的时候一样相敬如宾,就连吃饭都是各做各的。
直到后来……
洛殊突发高烧,司衍照顾了她整整一周。
而在那之前,洛殊即便是洛家二小姐,可在洛家除了洛禹川之外,根本没有人承认她的身份,就连一个管家和佣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。
那是她第一次被人照顾。
所以在她康复后,也不知道是她先主动的,还是他先吻的她。
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。
她那时候甚至在想,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。
过往虽然艰难,可她也是能得到幸福的。
可后来那场雪化了,一切又恢复到了当初最开始的的样子。
慕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,看到洛殊孤零零的蜷缩在沙发里,她走过去,借着大厅的灯光,看到了洛殊砸在沙发扶手上的眼泪。
她叹了口气,拿了毛毯帮她盖好,正准备回卧室,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她看了眼来电显示,瞳孔紧缩。
……
洛殊从噩梦中惊醒,发现窗外已经大亮。
她下意识环顾四周,“慕瓷?”
她起身走向二楼,推开门的瞬间,只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霍行涧。
洛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她直接去了浴室和次卧,最后把整个别墅搜查了一圈,不但没有发现慕瓷的身影,连带着门口停着的红色大g也不见了。
慕瓷走了!
意识到这一点,洛殊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给慕瓷打电话。
好在那边很快接了,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码头。”
隔着电话,慕瓷的声音有些哑,“我已经给李姗姗打了电话,差不多再有十分钟,就会有车来接应你和霍行涧。”
洛殊瞬间紧张,“那你呢?”
慕瓷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有些事要处理,可能晚点才能回去。”
洛殊瞬间反应过来,“你是不是去引沈耀了?”
这天都大亮了,沈耀的人还没追上来,只有一种可能。
那就是慕瓷把人引开了。
慕瓷嗯了一声,“霍行涧发烧是因为伤口淋了雨,回江城后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,至于其他的……之前所有事,都是他挡在我面前,这次,换我保护他和女儿了。”
说完,没等洛殊回答,慕瓷就挂断了电话。
她缓缓吐出一口气,看向后视镜。
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跟在她身后,引擎的声音轰轰作响。
她抓紧方向盘,猛的踩下油门。
红色大g在雨幕中飞驰,肉眼可见车身因为地面湿滑的原因而左右摆动。
保时捷不甘示弱,紧随其后。
忽然,保时捷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红色大g面前。
慕瓷本能踩了刹车,轮胎抱死的声音在地面上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响声,最后在距离保时捷只有两公分距离的位置刹停。
她惊魂未定,看着从前面保时捷车里下来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