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以为林献音只是随意挑衅,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画作上看出了问题。
旁边的讲解员也被林献音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,此时局势未明,他不敢轻易否定,但也不敢贸然附和。
“马有失蹄,便是章宰这样的名家,偶尔也有失误的时候。”
司臣还是强撑着说道,“人无完人,林小姐未免太过苛刻了吧?”
众人议论一番,竟然也附和起司臣的话来。
“说的也是啊,就算是名家大家,偶尔也会在画作出错啊!”
“无论多惊才绝艳,大家说到底都是普通人啊,出个错也正常的?”
说到底,众人相信的并不是司臣的话,而相信的是鉴定这幅画背后的鉴宝专家团队。
毕竟,这幅画是经过无数权威鉴定过的,林献音再有眼光,也不过是单独一人之见。
林献音并没有理会他人的反应,她已经决定揭开这幅画的真相。
她缓缓靠近画作,目光在画卷的边缘停留了片刻,像是坚定了什么似的,随后轻声说道:“如果不信,可以让我做个实验。”
司臣心中猛然一紧,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林献音显然是有备而来,她的态度太过自信,仿佛已经掌握了某种不容辩驳的证据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司臣警觉地问道,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。
旁边的解说员也连忙说:“你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吗?万一这是真迹,不知道这位小姐能否赔偿的起了!”
林献音一愣,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。
她确实家财万贯,但在这个时代,却是一个身无分文的“白板”。
这时,原本一直沉默楚屿白站了出来,“若是这幅画真的是真迹,我来全款赔偿!”
此言一出,解说员也只好哑口无言。
见到楚屿白斩钉截铁地支持她的模样,林献音一时有些怔忡:“你不担心……”
楚屿白摇摇头,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以作安抚的意思。
“尽管去做吧。”
听到这句话,林献音心中微微一动。
这是自父兄失踪以来,第一次有人这样勇敢坚定地支持着她,站在她身旁。
既然如此,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失望的。
“这画怎么验证真伪?”
“恐怕这女娃子只是一时逞能,到时候估计要下不来台。”
……
众人的议论声纷纷入耳,林献音对此没有多加争辩,反而从脚下的长靴里抽出一把小巧的**。
**寒光闪烁,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。
她将**轻轻地放在了画作的边缘,手腕微微用力,沿着一条细微的缝隙划开了画卷的表面。
众人屏住了呼吸,静静看着她的动作,楚屿白也不由得凑近几步,想看清她的动作。
随着林献音的**划过画卷的边缘,那幅看似完好的画面竟然缓缓剥落,露出了一层夹在画卷中间的薄纸。
此纸一出,众人哗然——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司臣失声道,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心思各异,林献音将薄纸从画卷中抽出,展现在众人面前。
只见薄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:“替换画作成功,傻瓜都看不出来!”
这几个字如同一记重拳,狠狠击在了众人的心口。
展区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那几行字无疑是对所有鉴宝专家的一记耳光,更是对司臣带来的“真迹”的致命一击。
楚屿白愣了一瞬,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本以为这幅画作只可能与他丢失的古董有关,却没想到这竟是一个荒唐的闹剧。
随着楚屿白的一声笑,围观的众人也情不自禁的均是哈哈大笑起来。
只除了一人——
司臣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整个人僵在原地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他的身份本就敏感,不是司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,而是倚仗着手中的势力与财富一路青云直上,这次带来的画作本以为可以博得众人的赞赏,巩固自己在司氏的地位,却没想到竟然只在大庭广众之下得到了一场羞辱。
“司臣,”楚屿白缓缓开口,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,“看起来,你的鉴赏眼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。”
司臣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先前的从容,他紧咬牙关,神情愤怒且难堪,恶狠狠地瞪了林献音和楚屿白一眼,“鉴赏眼光好又如何,成果不是还是落入他人的口袋。”
掷下这么一句狠话,司臣像是再也无法忍受难堪似的转身匆匆离去。
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,眼中带着几分嘲弄与轻蔑。
看着司臣狼狈离去,楚屿白轻轻舒了一口气,转过头来看向林献音,眼中带着感激与佩服。
他低声笑道:“没想到,原来你才是高手。”
林献音嫣然一笑,将嘴靠近楚屿白的耳边,悄声说道:“其实这幅画是我父亲的仿作,章宰是他当年为避世而用的艺名。我和哥哥小时候曾经无意间把真迹给点了,这幅画是我们请人仿的。父亲一直说,这幅仿作很精妙,但终究缺乏真迹的灵韵。”
林献音骤然的靠近让楚屿白身子下意识一紧,只觉得她唇畔呼出的气息恍若烈火,将他全身都顷刻点燃。
直到一旁的林献音见他出神,有些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肩膀,楚屿白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他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脑中反应过来林献音的话,随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:“原来你小时候竟然这么调皮,也难怪你一眼就看出了问题。”
林献音轻叹了一口气:“小时候我是我们家最不服管教的一个,挨打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。”
看着楚屿白盛满笑意的眼神,林献音难得红了红脸,“不过多亏了以前的顽皮,否则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帮的上你。”
楚屿白笑着摇了摇头,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与柔和:“无论如何,这次幸亏有你。不然我还真被蒙在鼓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