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清霜抽泣,“我也知道现在是一步错,步步错。可已经这样了,还能怎么着?”
“娘您就别骂了,替我想想法子吧。嫁妆少些也不至于就连次子都找不到,嫌我嫁妆少,那也得看他家能先出多少聘礼啊。”
“他家出的聘礼多,我的嫁妆自然多;反之,他家就出了一千两,总不能要求我陪嫁一万两,十倍于他家吧?”
“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!”
赵氏沉声,“次子也是嫡子,你以为人家说亲没要求的?就说你二弟,难道他说亲时随便谁我都肯要的?”
“要么人聪明能干、立得起来,要么嫁妆丰厚,要么有家族助力,我总得图一样吧?”
“你现在却哪样都没有,还、还已经是再嫁之身。除了尽可能嫁妆丰厚,哪能说到相对好些的人家、过门后还得日子好过?”
“就这说亲时,我都得明示媒人你嫁妆丰厚……问题现在还怎么丰厚,跟丰厚边都不沾好吗!”
简清霜期期艾艾,“那、那怎么办?我往哪儿再变银子去?”
“要不……娘您重新再给我置办一份,或者,再给我添置些?”
“我这次一定都听您的,再不犯糊涂了,我……”
可惜赵氏直接打断了她,“我拿什么再给你添置?你弟弟们要娶亲,家里也要过日子。”
“本来就紧巴巴了,让我去偷去抢不成?一家子都别活了算了!”
简清霜小声,“弟弟们也不是马上就要娶亲,总得几年。”
“就不能、不能先紧着我吗?这几年家里又不是只出不进了,还会有进项的。”
“等我过好了,也会回报家里、回报您的,所以……”
赵氏再次断然,“不可能啊!”
“我打十几年前就开始攒你们姐弟的嫁妆和聘礼,这么多年下来,也就将将攒够。”
“还是包含了前头那个死鬼留下的,现在让我再往哪儿攒去?我已经没那个心气,也没那个能力了。”
“这几年庄子还连年欠收,铺子也一直亏空,你爹还时不时乱花一笔。我为撑起这个家,已经是心力交瘁,身心俱疲了。”
“所以你立刻打消了念头的好,除非你想逼我**,逼这个家立马完蛋!”
简清霜咬着唇,不说话了。
因为知道赵氏说的都是实情,自家根本比崇安侯府好不到哪里去。
之所以现在还能维持住体面,还能把日子过下去,只是因为赵氏比王氏无私,对他们姐弟也是真的疼爱而已。
且一旦因为她动用了她弟弟们的聘礼,便是拆了东墙补西墙,往后想再把所有的墙都补回来,可就难了……
半晌。
简清霜方幽幽开了口,“娘,算了,我不和离了,还是回去吧。”
“是我自己选的路,也是我自己愚蠢无能,把日子过成这样的,没理由让您和家里为我收拾烂摊子。”
“尤其您和爹对我已经够好了,给的嫁妆多少真正的高门千金都比不上。是我自己不争气,把一副好牌生生打得稀烂。”
“我还哪来的脸连累您,连累家里和弟弟们……嫁出去的女儿,本来就已是泼出去的水……”
赵氏闻言,第一反应还以为简清霜是在跟自己赌气,是在说反话。
仔细一看后,才发现她是真这么想,是真不想和离了,就怕连累娘家。
赵氏又心软了,“你这孩子,说什么傻话。”
“就算你出嫁了,也是我和你爹的孩子,也是我们简家的女儿,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。”
“我替你想法子便是,我还不信我真想不到法子了……我想想往哪儿弄银子去啊……”
“都怪那小**-人,奸诈狡猾到家了,直接霸占了你的嫁妆,那是她的吗?她也不怕天打雷劈!迟早让她死在我手里,才知道我的厉害。”
“不,当年就该让她死在我手里……现在也不晚,现在她要是死了……”
赵氏忽然一拊掌,“我想到法子了!”
“小**-人虽然出嫁了,却至今没有孩子。那她若是忽然没了,娘家便是可以把嫁妆都要回来的。”
“对,就这么做……本来那嫁妆就是你的,是她自己贪心不足,当然该受到惩罚付出代价!”
简清霜大惊,“这、这……这样不行吧?好歹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,虽然她是该死,但、但……”
“且要神不知人不觉的要她的命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她的院子我就没去过,她跟前儿伺候的人也只怕不好收买……”
“当初在咱们家里时,其实才是最好的时机,可已经错过了。”
“况到底是爹的亲生骨肉,要是让爹知道了,怕是……顾家也不可能不追究的,顾怀璟可护着她了,第一个肯定就会追着不放。”
“娘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,不要冒这个险的好吧!”
赵氏冷笑,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高风险才能有高回报。”
“就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儿饼,等到下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!”
“怕被发现,那就做隐秘些便是。也傻了才在侯府下手,不能趁她外出时,让她惊马呢?”
“直接摔断了脖子,任谁都只会说是一场意外,谁能疑到我们头上?”
“至于你爹,哼,亲生骨肉又如何?只要他自己能舒服顺心,旁的都不重要!”
简清霜还是又慌又怕,“可、可还是不行啊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……”
“这要是失败了,不但没能治死小**-人,还连累了咱们家,可就后悔也迟了。”
“又哪那么容易惊马,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,要经过哪些地方……又往哪儿找既能干又沉着的人行动去,才能保证一击得中?”
“娘,真的还是想其他法子吧,啊?”
她只是恨不得小**-人**。
但还真没想过,要付诸于行动。
娘这也太、太……
赵氏咬牙,“想得到其他法子,我还说这个干嘛?我闲得慌呢?”
“且别说没有其他法子,就算有,能有这个来的银子多,能有这个回报大吗?”
“那银子可本来就是咱们的,是她不要脸给占为己有了。”
“现在我们只是给夺回来,物归原主而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