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凉亭。
气氛庄重而肃穆。
余子俊与张宁身着戎装,大步迈来。
“余子俊(张宁)见过陛下!”
朱佑樘目光扫过二人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当目光看向张宁时。
他脸上更是瞬间绽放出笑容。
余子俊上前一步,身姿挺拔,朗声道:“陛下,臣等遵旨北上宁夏,一路风餐露宿,与鞭挞军鏖战整整三个月又九天。
“幸不辱命,终将敌军主力彻底剿灭。”
“还生擒了敌军小王子达延汗以及两名部落首领。”
“张先生更是英勇无畏,单枪匹马深入草原长达两个月之久,接连捣毁敌军十九个部落,缴获的战马、牛羊多达十几万头。”
“如今大军凯旋而归,特来向陛下缴令!”
言辞间。
满是自豪与豪迈之气。
“好好好!”
朱佑樘听闻,喜不自禁。
随后看向了一旁的怀恩,高声吩咐道:“怀恩,拿酒来!”
怀恩闻声而动,手脚麻利地呈上酒水。
不多不少。
恰好是三杯水酒。
朱佑樘端起一杯,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,笑道:“今日我们君臣同饮,共庆此次的大捷之喜!”
“饮胜!”
“饮胜!”
君臣三人一饮而尽。
笑声在凉亭内久久而响。
……
随后的献俘仪式,庄严肃穆,却独独不见张宁的身影。
吕纪也未现身其中。
吕纪身为锦衣卫,肩负监察天下之重任。
平日里的职责便是为皇帝盯紧大明境内的一举一动,加之并未参与此次对敌作战,自是不便出席。
而张宁缺席。
实则是他一贯的谦逊使然。
在他心中。
没有什么比回家好好休憩一番更为紧要。
回到府邸。
张宁刚踏入家门,如圆便迎了上来,眼神里满是关切。
在如圆的悉心照料下,张宁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,褪去一身的征尘,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,又美美地饱餐了一顿。
随后便一头倒在床上,沉沉睡去。
他这一缺席献俘仪式,自然引得不少人侧目。
那些平日里就对张宁格外关注的官员们,更是议论纷纷。
国舅张峦不见张宁踪影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。
“这张宁究竟搞什么名堂?”
朱佑樘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张宁的未到场。
“何鼎,”朱佑樘微微皱眉,转头对身边的内侍轻声吩咐道,“你去查问一下,看看张先生去哪里了?”
何鼎领命而去。
不多时,便匆匆返回,疾步走到朱佑樘身旁。
“陛下,张先生回府后便径直睡下了。”
朱佑樘闻言,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“张先生倒是会享福。”
何鼎在一旁听着,心中暗自警醒。
看来张宁在陛下心中地位颇高。
日后可得对他多几分敬重。
献俘仪式圆满结束后,朱佑樘又看向了何鼎,吩咐道:“去让御厨精心准备几道菜送到张府,算是朕对他的一番嘉奖。”
何鼎听闻,再次面露惊讶之色,心中对张宁愈发敬畏。
此前。
张宁就跟他表明过无意追逐功劳。
朱佑樘也不便强求,但在生活起居、日常用度这些细微之处,给予些关照,倒也算是帝王的一番心意。
且说张宁。
在家中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,醒来时,只觉神清气爽。
疲惫之感一扫而空。
正欲起身。
便听到门外传来如圆轻柔的声音:“老爷,您醒了吗?”
“嗯,我睡觉的时候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?”
张宁一边回应,一边在如圆的协助下缓缓穿衣。
“没有,对了….”
如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眼睛一亮,忙不迭地向张宁道:“宫里的公公送来了光禄寺的菜肴,说是陛下特意赏赐给您的。”
张宁听闻,微微挑起眉毛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光禄寺主要负责皇帝后宫的膳食,以及国宴等重要宴席的准备。
那里的厨艺非常不错。
他没想到。
朱佑樘会派人送来菜肴。
“那好,让人把菜送过来吧,我刚醒,肚子确实有点饿了。”
张宁整整睡了一日。
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天黑才醒来。
如圆点了点头,便出去安排人把菜品加热后送来。
朱佑樘特意让人准备的菜肴,既精致又美味。
张宁的吃得相当满意。
不过大家似乎都知晓张宁在家休息。
因此没有人前来拜访。
张宁舒舒服服地度过了一晚。
然而。
有些人晚上却没有睡好。
其中就包括当朝国舅张峦。
张峦一直在琢磨如何对付张宁,甚至特意进宫向自己的女儿张皇后说了一些关于张宁的坏话。
张皇后性格单纯,对于张峦的话真假难辨。
但心里确实对张宁有了一定的印象。
之前张宁一直在宁夏前线作战,没有回京,张皇后也就暂时将他淡忘。
但这次张宁随余子俊一同凯旋。
张皇后即便在后宫也听闻了边军取得的大胜,敌军被打败,小王子被俘的消息,张宁的名字更是频繁出现在她的耳中。
在朱佑樘的寝宫中。
张皇后特意为他熬制了参汤。
尽管朱佑樘年纪轻轻,只有十八九岁,但因先天体弱多病。
每日也是需要一些滋补。
张皇后也常常为他准备一些滋补的药膳。
这日。
朱佑樘忙于批阅奏折。
张皇后便亲自端来了熬好的参汤,并提醒道:“陛下,夜已深,明日还需早朝。”
她将参汤放在桌边,低头帮忙整理桌上的奏本。
朱佑樘与张皇后的感情十分深厚,是唯一一个只有一个夫人的皇帝。
堪称模范夫妻的典范。
“是皇后啊,你怎么来了?”
朱佑樘放下手中的朱笔,任由张皇后整理桌上散乱的奏折。
张皇后当即娇嗔道:“陛下,您只顾着批奏折,都过了子时了。您不来找我,我只好来找您了。”
朱佑樘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今天白天有献俘仪式,耽误了不少时间,朕本想批完奏折就在这里将就一夜。”
张皇后没有继续追究。
而是好奇地问道:“陛下也要注意身体啊。对了,听说这次能打胜仗,多亏了余大人,是吗?”
朱佑樘毫不犹豫地回道:“兵部尚书余大人吗?他确实有些功劳,但不及张先生。”
尽管在捷报奏折中,张宁分给了余子俊等人一些功劳。
但朱佑樘还是有自己的情报渠道,况且吕纪就在庆阳府,所以对实际情况他还是了如指掌的。
“哦?为什么这么说?”
朱佑樘扶张皇后坐下。
“你还怀着身孕呢,坐下慢慢说。”
张皇后递上参汤。
朱佑樘接过,一边喝着一边说道:“其实主要是张卿的功劳。这次本来朕不想让张卿北上,毕竟他没经历过战场,朕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能力,但他非常坚持,而且他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。
他突然停了下来,这让张皇后更加好奇了。
“他究竟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