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梨以为,像慕北卿这种,把事业前途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,爱情、女人,对他来说,本来就不是什么重点内容,他怎么可能毫无顾忌,任性妄为。
何况,他对她都没有爱情,为了这段纯粹的床上关系,他犯不上得罪养父兼上司,断送自己的前程。
然而夏梨没想到的是,慕北卿的回答是:“我俩都要领证了,你说呢?”
霍程烨一听这,眼眸一亮,当即拍了下慕北卿的胳膊:“恭喜恭喜啊,定好日子别忘了给我发请帖,我要随份子!”
慕北卿也不客气,张口就说:“低于九位数我不收。”
霍程烨愣了一下,哈哈一笑:“没问题,我这正好有个大项目!”
霍程烨很上道,既然慕北卿明着和他姐姐艾米丽划清界限,不去当艾伯特家的乘龙快婿,也就不会跟霍程烨争家产,争艾伯特集团,那霍程烨自然也要拿出诚意来,签一份大合同,来感谢慕北卿。
至于艾米丽会不会找到其他更好的男人,来跟霍程烨争家产,那就到时候再说。
反正绝对不能让慕北卿进艾伯特家族的门,这是霍程烨十分明确的一点。
魏长存听了慕北卿的回答后,也是爽朗一笑,对旁边的私生子魏波光说:“跟你北卿哥好好学着点,结婚谈生意两不误,你要是也能像你哥哥一样,咱们魏氏集团还怕不强大吗?”
魏波光连连点头称是,在他父亲面前,他像个猴精的狗腿子,一脸讨好奉承,满眼都是自己乘风上位的机会。
事实上,他也的确有机会。
夏梨从魏长存话里话外的意思里听出来,魏长存对慕北卿的“不听话”十分不满,他是真的想栽培自己的私生子魏波光,还是故意给慕北卿造成危机感,夏梨不确定。
魏波光能不能像慕北卿这么争气,夏梨也要先打一个问号。
美丽的艾米丽小姐,则脸色显出几分不悦来,但也是个体面人,当即恭喜了慕北卿和夏梨。
只不过,她说完恭喜,笑容就消失了,脸上带着不屑。
夏梨看得出来,这位高冷的大小姐,对于自己被拒绝、被抛弃一事,十分介意。
但骨子里的傲娇,又让她不可能放低身段来吃醋和生气,就只能这么别别扭扭地端着了。
对这位大小姐,夏梨有那么一丢丢的抱歉。
她真不是有意要抢走慕北卿。
如果可以,她愿分分钟把慕北卿让给美丽又大方的艾米丽小姐。
可惜慕北卿不受她的掌控,她甚至都是强行被他绑上贼船的,还有可能被魏长存一刀抹杀。
夏梨才是有苦说不出。
这几个人里,可能最无害的,就是魏波光的女朋友言炎了,言炎是个淑女,很文静地站在一边,听着大家讲着和她无关的话题,始终陪着笑容,但目光不时落在自己的未婚夫身上。
魏波光在夏梨眼里,像个会拍马屁的大马猴。
但在言炎眼里,显然是最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。
她满目欣赏,闭上嘴巴,爱意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。
若魏波光回看她一眼,她的脸瞬间就红,然后低下头去。
夏梨暗叹,爱情真是个美妙的东西,一旦坠入爱河,就像被催眠大师带进了一片美妙的树林,从此隔绝外界的一切,满心里都是那个他了。
夏梨和慕北卿都已经选好了马,新来的四位还没有选,因此他们会跟随魏长存去马厩选马,而慕北卿和夏梨则留在遛马场这边,跟马儿熟悉熟悉,等着其他人。
当一行人去马厩选**时候,夏梨甚至看到,言炎一边走去马厩,一边贴心地帮魏波光把翘起的一点领子抚平。
魏波光却不知道为什么,当言炎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,他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,猛得躲开了,似乎问她干什么。
言炎略显尴尬,笑着解释了一句什么。
正好这时候,艾米丽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,她不小心绊了一跤,身体失去平衡,向前踉跄一步。
魏波光眼疾手快,脚步更快,两步上前,手勾住了艾米丽小姐的纤腰,将她抱在了怀里。
两人短暂地抱了一下,就快速分开,艾米丽皱着眉头,对魏波光的突然搂抱显得有些不悦,但还是说了谢谢。
魏波光则很恰当地退开两步,好像是在说自己多有冒犯之类的话。
艾米丽表情缓和,没再说什么,进了马厩。
魏波光快步跟上。
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文静又端庄的言小姐,显得有几分落寞,像个少爷的随从。
夏梨瞧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出神,慕北卿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,唤回她的思绪。
夏梨莫名看他:“干嘛?”
慕北卿还是那张高冷禁欲脸,他下巴一挑,看向她选的那匹马:“上马熟悉熟悉。”
夏梨来到自己的马儿前面,抚了抚马鬃毛。
这匹马儿十分温顺,跟她很有眼缘的样子。
她和马儿打了个招呼,然后对慕北卿说道:“你干嘛自己葬送前程。”
她相信以慕北卿的智商,知道她是什么意思。
慕北卿没什么表情,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你觉得每天吃肉的看门狗幸福,还是占山为王但需要自己觅食的野狼幸福?”
夏梨蹙眉,“幸福是人的定义,动物只管活着就好了,能活下去就是胜利。”
她话虽然这么说着,但心里有另一个回答。
当然是无拘无束的野狼幸福,寄人篱下,看人脸色,哪怕顿顿有肉吃,也没劲。
不过,夏梨知道慕北卿要的就是这个回答,她天然不想如他的愿。
慕北卿也不计较,继续问她:“如果看门狗有一次没看住门,放了小偷进去,哪怕没丢什么东西,最后却被打了一顿饿了三天,末了还被主人训斥,再不听话就换一条狗。你想当这样的看门狗,还是当那无人管束的野狼?”
这一次,夏梨直接脱口而出:“当然是野狼,这还用问。”
“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葬送了前程?有没有可能,我只是咬断了铁链子,要去过更自由的生活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