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L:查出来了,IP是在你们学校的男生宿舍,人是你们高三理科四班的支浆文。】
张鹤予看着这条信息,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用力,手臂上的青筋纹路也凸起,气压低的可怕。
霍臣肆和樊勉也是刚从教室外面回来,就看到站在原位的张鹤予阴沉着脸。
“咋了?”
霍臣肆刚问出口,张鹤予就把手机丢进抽屉里,发出一声巨大的“哐当”声。
然后,霍臣肆就见到张鹤予陡然走向理科四班的教室后门。
先是懵了好几秒,猛地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,霍臣肆扯着樊勉跟紧张鹤予去。
张鹤予走到理科四班的后门,一路上路过走廊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。
张鹤予径直走到支浆文身边,他用冰冷的目光睨视着支浆文,声音低沉而带着威胁:“出来。”
支浆文愣了几秒钟,但还是很快摘下眼镜,跟着张鹤予走出了教室。
然而,就在他们走到教室后面空旷的位置时,张鹤予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,只见张鹤予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,然后猛地转过身来,抡起拳头直直地砸向支浆文的脸。
这一拳又快又狠,支浆文根本来不及躲闪,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。
霍臣肆他们刚到班级门口,就看到这一幕。
也猜到了张鹤予应该是查出来网上的帖子是谁发的。
支浆文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,抬起眼,又冷笑了声:“想打架?”
张鹤予目光发狠,弯腰拎起支浆文的衣领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搞女人算什么本事?”
支浆文被他拎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但仍然毫不示弱地瞪着张鹤予,似乎并不害怕他的威胁。
“我只是说事实。”
张鹤予松开了他,漆黑的眼底阴郁尽显,他舌尖顶了下后槽牙,随手抄起一旁的废弃的椅子。
霍臣肆和樊勉见状,连忙跑去拦着。
张鹤予把椅子往支浆文的方向用力一甩,椅子被丢出了好几米,发出了巨大的声响。
支浆文没想到张鹤予这么狠,见椅子朝自己飞过来的那一瞬间,他躲开了。
“你搞江词,我他爹的弄死你信不信?”
换做别人,支浆文绝对不会信,可对方是张鹤予。
霍臣肆和樊勉拉着张鹤予,“予哥,老师来了,别打了。”
闻声,支浆文看了眼窗外,又看了眼卸下防备的张鹤予。
他擦了擦手臂上的灰,突然抄起刚才张鹤予砸过来的椅子,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。
朝张鹤予砸去。
张鹤予看了眼外面赶来的老师,下一秒余光瞥到支浆文抄起那张椅子朝自己砸来。
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,张鹤予下意识地伸手挡住。
“艹!”霍臣肆也是没想到支浆文突然这样,看着张鹤予的手,“予哥,你没事吧?”
刺痛猛地袭来,张鹤予拧紧了眉。
他忍着疼,淡声回,“没事。”
冷白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,刺眼的血珠也跟着冒了出来。
老师赶来,便把两人带到了办公室,级长也在通知双方的家长。
事情闹得很严重,就连陆倾和张尚华都赶来了,霍臣肆见状,还是给江词发了条信息。
【霍臣肆:词妹妹,张鹤予出事了,很严重!!】
陆倾和张尚华两人来学校了解了事情的经过,和支浆文他们家长协商结束后,张鹤予便匆匆起身往外走。
陆倾见状,也跟着跑出去。
“张鹤予,你干什么去?”
张鹤予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我有事。”
陆倾愣了下,她了解自己的儿子,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急躁,也猜到了原因:“今天你打架,是因为江词?”
张鹤予也没瞒着,“是。”
虽然陆倾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了,但知道是因为江词,她也不再说什么了。
张鹤予步子迈的很大,没几步就消失在了陆倾的视野里。
*
江词醒来时,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脑袋胀疼得厉害,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,有一刹那的疑惑。
看到手上扎着的针和身上穿着的病号服,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。
江词咬了咬唇,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朝自己走来。
江南嫣看了眼她输着的输液瓶,还有大半瓶,才开口说:“昨晚你晕倒了,送你来的医院。”
江词垂眸,不咸不淡的应了声,“我现在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有事和你说。”江南嫣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,“你也知道孙家最近发生的事情。”
“然后呢?”江词嗤笑道:“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?”
江南嫣:“你以为我想的吗?孙楠死了,孙德凡残废了,我也被赶出了孙家。”
“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。”江南嫣看着她:“之前我给了你多少钱,老婆子没用上的,你全都还给我,你还给我,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
江词愣了愣,“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?”
“如果我在一个星期内没离开南城,老夫人不会放过我的。”
江词看江南嫣慌张的神色,心想着那笔钱本就是给外婆治病的,如今外婆不在了,她留着也不安心。
“我出院后,全都还给你。”
江南嫣一喜,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江词,“行,那我等着。”
昨天在家突然晕倒,事情太过于紧急,江词没有带手机。
把剩下的药液输完,江词拖着疲惫的身体,离开了医院。
江词走了一段路,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又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。
回到家小区,江词吸了吸鼻子往楼道里走,就在她走到第二层的转角处,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少年身体前倾,双臂无力地垂放在双腿两侧,颓靡的坐在台阶上,低着头,他的头发略显凌乱,遮住了部分脸庞,眼神黯淡无光。
她一眼认出,那就是张鹤予。
江词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,呼吸也跟着沉了下来,神色显然是被吓了一跳。
她走近,张鹤予察觉到她的动作,也跟着抬起头,一下子就撞进他漆黑的瞳仁里。
她微怔,视线下移,便看到他手臂上那条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“你,你怎么受伤了?”
张鹤予看着她,薄唇动了动,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她的脸色苍白,一点儿血色都没有,身上穿的衣服也单薄。
比昨晚还要憔悴。
张鹤予是被江词带着进屋的。
江词让他坐在沙发上,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,想着给他简单包扎一下。
可当她看到他的手臂上的伤,存在着早已被处理过的痕迹,她也没拆穿,还是给他重新包扎。
两人都在沉默,房间里静得不像样。
江词给他包扎好后,收拾好药箱里的东西,拿着药箱放回了柜子里。
看着她娇小的身影,张鹤予心疼得不好受。
江词给他倒了杯水,让他喝下,“你喝完就走吧,时间也不早了。”
张鹤予看着她递过来得水,刚想接,听到她的话后又顿住。
“你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吧?”江词扯了扯唇,“逃晚自习被老莫抓到可就要写检讨了。”
她的语气,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疏远的。
张鹤予沉声:“那你呢?不和我一起回学校?”
江词摇了摇头,把他没接过地水杯放在了茶几上,身体这会儿还有些累,“算了,我过几天再回去。”
张鹤予抬眼看向女孩的眼睛,本该是清澈的眼底,如今变得黯淡。
“江词。”
张鹤予他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,没出息地红了眼眶,苦涩味在心间蔓延:“我还能再抱抱你吗?”
我们不分手好不好?
江词看着红了眼眶的少年,心里的那道防线瞬间崩塌。
“你不该这样的,张鹤予。”
江词鼻尖一酸,强忍着眼泪,“我好累,不想谈了。”
“你想好了是吗?”张鹤予拉着她的手不放,生怕一放就抓不住她了。
江词垂眼,心脏猛地揪起,呼吸变得困难,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张鹤予不敢看她。
良久,她才温声开口,违心地说了狠话:“张鹤予,我不喜欢你,你比不上我的暗恋对象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像利剑一样,刺进心脏。
“江词。”张鹤予深眸中流露过痛色,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你真会玩。”
“我张鹤予玩不过你。”他说,“江词,你没有心。”
被张鹤予拉着的手松开,温暖的手掌从手上撤离,他从她的身边掠过,紧接着响起的是关门声。
江词站在那里,没有转身去看,低着头,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。
对不起,张鹤予。
缓过来一些后,江词去拿手机看了眼。
给她发信息的人有很多,最新的那条信息,就是一个小时前,张鹤予给她发的。
【张鹤予:是我的错,宝宝对不起。】
江词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给江南嫣转了账。
她往下再滑动了两下,便看到了霍臣肆发来的信息。
【江词:他怎么了?】
【霍臣肆:予哥是不是去找你了?今天他和支浆文打起来了,帖子那事儿就是支浆文发的。】
江词想到刚才张鹤予手上的伤。
【江词:我知道了。】
江词退出和霍臣肆的聊天页面,切换到张鹤予的聊天页面,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他。
写字框里删删又改改,那条信息终究是没发出去。
江词跟莫炳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。
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,三天两头就会发烧。
这天早上,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。
江词打开门,咳嗽了几声,“你们是?”
“你是江词吧?”女人笑脸和睦的开口,“你妈妈让我们来跟你说一下这间屋子已经卖给我们了,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搬走呢?”
江词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江南嫣没和你说吗?”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说道,“上个星期,你妈妈出售这个房子,我们前天才**好过户手续。”
女人怕江词不相信,还把房产证那些证明拿出来给江词看。
她抬头,“我知道了,这间屋子是我和我外婆最后的回忆,收拾起来可能没那么快,我想再晚一些可以吗?”
女人和男人也没什么异议,给了江词充足的时间搬出去。
江词关上门,拿起手机给江南嫣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。
江词咬了咬唇,看着这间房子,和外婆度过的时光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。
也是在这时,江词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