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族:我能随机抽取言灵 第332章 清扫战场,收拾垃圾

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幕,那绝对称得上历史性的一幕。

就连拿着手机蹲在直播间里的人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,仿佛声音大一点,就会惊扰到这对厮杀的怪物。

日本,东京。

在确定危险解除后,上杉越就带着其他人返回了源氏重工,此时他坐在办公桌里,看着面前辉夜姬投放出来的画面。

而画面就定格在,源稚女双刀狠狠将男孩贯穿的那一幕。

上杉越轻轻的叹了口气,有些不忍再看。
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诺顿和康斯坦丁都住在日本的源氏重工里,和蛇岐八家关系紧密。

诺顿甚至一度指导过岩流研究所工作,让他们的炼金术造诣远远超过了学院的研究所,达到了质的飞跃。

不过诺顿始终是高傲的,他愿意委身在日本,也不过是因为他需要有一个遮掩行迹的地方,但即使他和源稚女是合作的关系,自始至终也没有太看得起包括源稚女在内的蛇岐八家。

在他的眼里,蛇岐八家不过是为他工作的奴才或仆人,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,自始至终也懒得多说一句话,而源稚女稍微高级点,是能替他办事的工具,所以他愿意花点心思打磨工具,也愿意帮助工具提升。

但自始至终,无论是和蛇岐八家还是和源稚女,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平等的。

可康斯坦丁不同,也许是年纪太小性格太懦弱,又也许是从小只接触诺顿的原因,这个男孩一点都不像龙王,反而像是那种有些胆小的自闭儿童。

他和绘梨衣友谊的建立,是整个蛇岐八家上下有目共睹的,没有人看好他们,因为谁都知道,龙族和人类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。

上杉越也试过阻拦,不只是他,源稚生,源稚女,甚至是诺顿,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试图分开他们,可俩小只还是高高兴兴的打成了一片。

绘梨衣是人类中的异类,康斯坦丁是龙王中的异类,当这两个异类在一起的时候,却产生了最真挚的友谊。

绘梨衣从小就没有朋友,她的童年就是密封的白色病房,当时她的血统不稳定,人们也不会允许她和同龄的孩子成为朋友,那个时候自由都是奢望。

后来血统终于稳定了,可除了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,却没有人真心待她,因为她的身份,因为她的力量,因为她那不符合年纪的心智,虽然她已经成年,但她的心理年纪就是个孩子。

所以她才会在和康斯坦丁成为朋友后那么高兴,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朋友了。

可从一开始,上杉越就知道,恐怕不会有好结局。

有的感情就是这样,从开始的那一刻,就能预见悲剧的结尾。

可是他们阻止不了,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。

上杉越已经不敢想象绘梨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,会有多难过了。

英俊的男人站在窗旁,他似乎听见了上杉越的叹息,回过头来,有些疑惑:“怎么?因为诺顿逃走了,所以担心?”

上杉越却只是摇头,“我担心绘梨衣。”

庞贝是出了名的交际花,帅气多金还脸皮厚,是那种在哪里都能混得开的人,来蛇岐八家这么些天,也把绘梨衣和康斯坦丁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,此时立刻明白了上杉越的想法。

可是他却只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:“成长总是这样的,一直在失去,失去的多了难过的多了,就长大了。”

“她总不能一直当个孩子,即使你们愿意一直把她当孩子宠,她也总是要长大的。”

上杉越沉默着没有说话,他只是忽然站起身,推开了门。

“你做什么去?”庞贝问。

“我去看看绘梨衣。”上杉越说:“我已经缺席了她的童年,不想再缺席她的成长。”

绘梨衣大概是被吓到了,从诺顿和奥丁那里逃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,回到源氏重工后就发起了烧,以混血种的体质,几乎不会生病,可此时女孩躺在床上,脸颊烧得通红。

她紧紧闭着眼睛,怀里抱着和康斯坦丁一起去娃娃机里抓出来的娃娃,在黑暗的大床上缩成一团。

上杉越坐到了床边,看着女孩难受的样子,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,低声说:“有聚就有散,绘梨衣以后还会有其他朋友的,我们也一直陪着绘梨衣。”

“绘梨衣长大了啊,是个大姑娘了,以后我不那么管着你了,让你出去玩好不好?你不是想去卡塞尔吗,我让你去卡塞尔学校读书好不好?”

“那里会有很多你同龄的孩子,你会认识新朋友,你姐姐也在那里,你不是一直想去吗,我不拦着你了,好不好?”

绘梨衣的呼吸重了几分,却始终紧紧闭着眼睛不愿睁开,仿佛听不到老人的絮叨。

上杉越叹了口气,给女孩掖了掖被子,拿起床头空调的水杯就要出去接水,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,两行泪无声的划过女孩的脸,但又被她飞快擦掉。

原来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和痛苦吗?

真讨厌,她想,她讨厌长大。

而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是,就在某一个瞬间,绘梨衣那白皙的额头上,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,转瞬就消失了踪影,仿佛从未出现。

……

康斯坦丁最后的声音随风远去,像是垂死哀鸣的鸟终于解脱,血一滴滴地打落在甲板上,反射着淡金色的微光。

源稚女手腕用力拔出刀,没了支撑男孩便仰头倒在了雪地里,轻得像是一片树叶。

他的血将冰面染红,鲜红的血衬着他那苍白死寂的皮肤,这两种冲突激烈的颜色微妙地融合在一起,让人想到保加利亚山谷里景致般的玫瑰花田。

只是这一次,没有魔鬼撒花为他送行了,懦弱的男孩终将孤独的踏上旅行,他独自一人,等待着再次重逢的那一天。

是的,重逢。

看到男孩的尸体没有变成暗金色的枯骨,源稚女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
这代表着他留下了茧,代表着源稚女得不到他的龙骨十字,无法吞噬,获得青铜与火的力量。

但同样也意味着,这个胆子有点小,但也逐渐变得爱笑的男孩,并没有真正死去,他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陷入了漫长的沉睡。

等等……真的是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吗?源稚女相当怀疑,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,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。

比起青铜与火的力量,她还是更希望那个男孩没死,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绘梨衣最好的朋友,救过绘梨衣很多次,只是单纯的不希望,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出事。

比起为了力量不择手段,连最爱的血亲都可以吞噬的龙族,源稚女终究还是差了很多,至少人类那些没用的情感,她始终无法割舍。

这也就是其他龙王嘲讽她的,空有一身力量,没有龙王之心吧。

源稚女心情有些惆怅,结果还没等她惆怅完,一个窈窕的身影,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身旁。

“嗯?居然没有龙骨十字,提前留了茧啊。”女孩单手拖着下巴,若有所思:“这么可惜啊……”

夏弥依旧穿着她那身防寒服,但哪怕厚重的防寒服裹在身上,也依旧能看出她曼妙窈窕的身姿,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带着遗憾:“还以为能买一送一呢。”

她们费这么大劲儿来到北极,第一目标自然是干掉弗里嘉,那个是生死危机,不得不解决,弗里嘉不死,死的就是她们了。

如果从这个目标来看的话,她们的折腾无疑是有意义的,弗里嘉被成功干掉,这趟北极之旅已经完成。

但这无疑也是个干掉其他龙王的好机会,不然世界这么大他们躲躲藏藏难找的很,难得有一个露面的机会,趁机干掉一了百了。

结果最后,居然只是杀了个最没用的康斯坦丁,就这还没完全杀死,只是送他去打复活赛了而已。

眼珠滴溜溜乱转,女孩忽然凑了过来,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,她抬了抬眼皮,与那双狡黠的眼睛对上,不动声色的问:“怎么?”

“看看你有没有很遗憾。”夏弥说:“到手的力量飞走了,是不是超遗憾?”

源稚女皱了皱眉,语调没什么变化:“没什么感觉。”

“真的假的?”女孩满脸的不信:“到嘴的鸭子飞了,你一点感觉都没有?”

“非要说的话,我觉得绘梨衣应该可以高兴点了。”源稚女说,她杀死康斯坦丁最大的心理负担就是绘梨衣,她不知道到时候怎么面对绘梨衣,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绘梨衣说这件事。

但现在,这个烦恼就没有了,哪怕为此失去了青铜与火的力量,她也觉得很值。

懒得再过多解释,源稚女抬起手,天边瞬间飘起了雪花,天边刮起了微风,风将这些雪花卷来,最后冉冉的落到男孩身上,将苍白的男孩彻底埋葬。

夏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,似乎是想看她有没有在说谎,等她确认源稚女确实没有因为损失了这力量而感到懊恼,悄悄的松了口气。

源稚女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,眉头一挑:“怎么?”

“没事没事,就觉得你可真是太好啦,跟你做朋友是我的福气!”夏弥半真半假的说着,古灵精怪的伸出手,朝着源稚女比了个点赞的手势。

源稚女忽然就明白了,这货突然凑上来说这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话,其实不过是在试探她。

和康斯坦丁一样,夏弥和她的关系也算是亲密,如果源稚女不顾那点情分,只遗憾没得到康斯坦丁的力量,那就说明迟早也会对她这个龙王下手。

源稚女的强大威胁到了所有龙王,自然也包括她,她不确定自己和源稚女那点情分,够不够让她放弃大地与山的力量,心里终归是存着迟疑与防备的。

但现在,源稚女的表现就很让她满意,她笑得格外放肆,就像只奸计得逞的狡猾狐狸:“好啦好啦,知道你最好了,那现在怎么办,去追诺顿吗?”

“还是说,你想先找找利维坦,或者杀个奥丁?”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:“他们现在都知道你的实力,真想躲的话,恐怕没那么好找。”

源稚女也懒得计较她这蹩脚的转移话题,顺着她的话说:“是难找,所以我们先完成别的事情。”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收拾一下残局,处理一下**。”源稚女说着,目光平静的扫向刚刚诺顿没来得及杀完的混血种们,看着那一艘艘之前朝着她开过火的战舰和飞机。

“这,不好吧?”夏弥迟疑:“这不是你们自己人吗?”

“说笑了,我怎么会跟畜生是自己人呢。”源稚女说着,对着不远处的芬格尔抬了抬眼,芬格尔立刻会意,对着直播画面说:

“好了,龙杀完了,接下来就是战争胜利后的结算画面了,本次直播到此为止,点个关注不迷路哦,我们下次见!”

他说完,直接就关闭了直播,而在他将手机拿下来的那一瞬间,大地忽然震动了。

坚硬的永冻层忽然开裂,底下的海水像滚烫的热水般翻腾起来,一下又一下撞击在冰层上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声音。

所有人都恐慌不安起来,下一刻海面就震颤起来,北方的海天交际处出现了一道粗大的黑线,它一时是漆黑的,一时又反射如银的亮光。

十几秒钟之后他们就能看清那堵接天的水墙了,没有飞溅的浪花,也没有雷鸣般的涛声,就是海面忽然平地升高了上百米,然后这堵墙高速地往前推去。

那是在科幻或者神话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景象,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,但它就是硬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。

跳海逃生什么的根本没用,茫茫的大海上你无路可走,巨鲸被卷入那堵水墙里也是死路一条。

下一刻,白色的女孩就出现在了YAMAL的甲板上,她站在那滔天的水浪前,微微抬眼,看着那瞬间被水浪淹没冲毁的战舰潜艇以及飞机,语调漫不经心。

“下辈子注意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