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一石强弓,穿甲钢箭!
“某看,就算现在用了募兵制练兵,也来不及了,国力也不允许,某观这募兵制也没练成多少职业化兵士,不过是尽数成了将领的私兵,相持还能战,劣势就畏战逃跑,某不屑这等,遂三年前离去了。唉,可惜我那主家老爷,荐我从军,待我不薄,恩情深重,不知将来能否报答,唉…”
“放屁!——二哥,俺看你这不光是想报答,你这是还惦记着人家孙女吧。”
“你…——”
马泽宇笑了笑,他手指勾了勾眼睛,装做擦眼,借机掩饰住了面上的笑意。
他要是笑出声不好,怕是两人又要抱在一起对锤。二弟素来好面,这要是别人当即被他砍成片片,三弟口快,素来不给他装,两人在平地上武艺不分秋色,一个一米98,240斤,一个1米93(还是半完全体人类幼崽,未发育完全),280斤,这两人要是锤起来,在这里太显眼了。
三人相处久了,时常秉烛夜谈,推心诉旧,自是都懂。他咳了两声,接着道:
“看来,还是要培养强弓手,只有强弓,一石力以上的强弓,才能既不削减近战和追击能力,还能以三成的兵种配比,达到弩兵九成配比的射速。
满弓重箭(比一般软弓用的70至75厘米的箭矢要长6寸左右,箭镞要重,一般也叫破甲箭)状态下,射程可达到350米,有效射程280,可在230米内破甲、160米内达到贯穿效果,更可怕的是,重箭亦能在远距离大伤敌方重甲,可在120米内破敌重甲,30丈即是96米之内贯穿敌方双层甲。
要是再搭配上三弟家制造的穿甲钢箭,可在130米内,贯穿敌方两层甲,真可谓一箭入骨,中之必创,两箭必死!
搭配此箭,此处要是放两千名强弓手在这里,就算敌方六千骑兵包过来,也不足为惧!我看哪,下一步,咱们要多培养这样的强弓手,家里……”
马泽宇所言不假,这是他这几年来,苦心摸索以步制骑的上百个方法后,得出的一个,能较短时间练起一支王牌劲旅,达到抗衡八旗骑兵的方法,不过就是太贵。
其钢箭比一般生铁所铸的重甲箭硬度要高很多,不过也更贵,制作成本堪比铜价,相信没几个王朝能负担得起,就算把图纸给明朝,相信他们也不会列装。
钢箭的箭镞是锐三角菱形,长两寸,每个菱边雕成防拽的倒刃,菱边内弯,与镞身接**行,异常锋利,箭镞上还刻有血槽,又加了铅等元素淬了毒,此等大杀器入骨必死,入肉即残,一旦中招,哪怕是华佗在场,关羽在世,也得三呼达咩,遗憾当场。
不过穿甲钢箭的材质密度大,加之箭镞亦比重箭加长了半寸,重量加重后,因此最大射程要稍近些。
而且此钢箭用到很多铁雕工艺,工艺极为复杂,这是马泽宇通过一年半的实验,将配重、镞形、长度等,都调校到了最佳的状态,才最终满意的。其中,让三弟去信遣家中匠师前来面谈重铸,都重铸了十几遍。
三弟家作为民间六代铸铁世家,亦是拥有张相提匾的S级官方认证,家中能铸造此箭的师傅也不多,而且低碳钢的炼铁方法和炉子,古代君主向来看重,这是明朝最高的军事秘密。
即使是尤其重视铁器的后金,拥有原辽东都司旗下,后俘虏过来加以善待并高薪奉养的数万名铁匠,也只是一流水平,算不得顶尖,真正顶尖的工艺,仍掌握在明廷官方手里,或者说在南北两京的兵部武库司手里。
幸好还有三弟家的帮忙,不然光研发箭矢,让马泽宇自己一个人摸着脑袋找人,十年都搞不来。
三弟家虽然没落了,但工艺水平和历代名匠之匠器图书都传代了下来,工艺上,接近这个时代最强的官方军事工艺,甚至某些方面还要强。
不过受限于工艺严重依赖高端人力,此等大杀器产能不高,不能大规模列装。整个辽西一带的明军工匠中,除了前屯那里的一个兵部直辖的铁匠百户所,没地方能铸造。
而且自己没有官方盖印的军械订单文书,因此只能找三弟家偷偷搞点样品,这还是两人交情匪浅,一般的人,没有官方盖印,没人敢采办、承接铠甲弓箭这等军械。买个什么刀剑枪矛拎着本倚天屠龙记,去仗剑走天涯什么的,倒是无甚。
“不过少堡主,咱们堡里,堡主大人他那把“太师望月”强弓,听说就是一石弓,好像也没多少人能拉得开,要是真有这样的钢箭,那也没几个人能拉得动这样重的弓啊。……来,少堡主,您喝水。”
三人身后,孙勤拎着水囊,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。
马泽宇百米之内感知力很强,左右肘微微一抬,顶了一下身旁的两人。
等孙勤近前来,马泽宇接过水囊,喝水的同时,对二人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。紧接着,他将水囊给两位义弟递过去,开口道:
“是啊,这种一石力的强弓,一般都是一些军中武魁使用的,一般的五力硬弓,都是三十人中抽个数人,严加训练数年以上,方能熟练使用。
父亲那把弓,咱们一般人手拉还真拉不开,即使个别勉强能拉得动的,要想达到弓兵每炷香,三十七、八发的射速(即为每分钟15发),估计咱整个左千户所、六百多青壮里面,能使上这个弓的,恐怕一只手都能数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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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您呢,堡主那把弓您能拉动么?听说那个叫‘枭’的,用的也是这种好长好长的巨弓,射得可远呢。”孙勤接回水囊,满眼熠熠地问道。
“我…?哈哈~不知道。”马泽宇像是想起了趣事,哈哈一笑。
“十三四岁,还未长个的时候还挺好奇,总是拿过来把玩,那时力气小,那弓有5尺6(接近一米八)长,我左蹬右拽怎么也拉不动,父亲看见了哈哈大笑,他将那把银弓取过,将弓壁背过来,嘣嘣嘣就是三连暴击,敲得我摸起脑袋直喊疼。
我当时还不服气,后面,父亲指着院子里,那方400斤的磨盘说,‘喏,看见外面那个磨盘没,什么时候你能把它给举起来,这把弓你就能拉得动了,到时候,我就把它送给你。’”
“然后呢,然后呢?”孙勤似乎饶有兴致,满眼熠熠。
“然后…?嗯…你问他”马泽宇指了一下旁边的三弟,只见裴铁生摸着头,面有尴尬,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嘿嘿笑着。
这厮笑起来,油味十足,马泽宇嗔怪地勾了一下裴铁生的屁股,随即撇撇嘴,懒得看他,继道:
“我刚认识这厮的时候,有天跟他在院里练块儿,刚做完两栋有氧运动,他就喊饿,后面我来里屋给他找吃的。他看见那弓非想要把玩,我说可以,等会我父亲来了,一脚能给你这个二百多斤的大个,踹飞到院子外面去,你最好不要碰。
他不听,闹个不停,我说行,你先把那磨盘举……我话还没说完,他腾地一下就把那磨盘给举起来,然后还松下一只手揩了一下鼻涕,问我,‘哥,然后呢?’”
“是啊是啊,然后呢,少堡主?”
“哈哈~然后嘛…”马泽宇先是大笑,然后紧接着一阵摇头,面上流露出十分可惜的神色。
“唉!然后晚上,父亲巡边回来,给我那顿打哟,竹条都抽烂了,他说这弓是我曾阿公,也就是他爷爷生前送给他的,听说是我家高祖,也就是我曾祖父的父亲用的,他喵的,我说这么老呢,太脆了,怪不得这黑厮一拉就断了。他之前不说,我也不知道是谁用的,哪知道这么珍贵,父亲气得不行——
‘本来我常说,不会让自家孩子跟我小时一样,动不动下跪什么的,你个滚犊子玩意,专坑劳资,哪天老头子来了,你就看你劳资怎么死的吧。
你现在给我跪在这里,对着这把断弓……给我忏悔!’
娘亲跑过来,追着父亲一阵打,喊我起来,说不用怕,可我怕,还是不敢起身,跪了半宿,还是父亲过来摸着我脑袋,让我起身,我才敢起来。”
“啊!断了?”孙勤张着嘴,一脸可惜的样子。
“是啊,断咯,所以我现在就没机会拉开咯,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得动。”马泽宇一摊手,表示无奈,他想着又好气,接着道:
“这黑厮,刚一拉满月,绷着弦左观右瞧,说这弓好眼熟,好像在哪见过,我说好好好赶紧放下,他不听,说好像在家里哪本高祖写的《弓弩志》上见过,还绷着弦在瞧。那弓老了,平常也找不到好的师傅给好好保养,这黑厮力量大,弦绷得太紧太久,‘磅!’地一声弓壁就断了。
我当时吓尿,心想闯祸了,我说‘是,你是真见过,可能你上辈子是头熊变的,某天跟着熊大去采蜂蜜的时候,被我家高祖发现,一箭把你射死了,你这辈子现在变成人,来找这弓报仇来了!’”
“哈哈哈~……”
坡上,四人一阵大笑。
裴铁生摸着头憨笑一阵后,像是有旁人在边上,面上有点不好意思,他挥挥手,对孙勤说道:“去去去,你下去吧,别老瞎打听,俺大哥把你当自家兄弟,啥话都跟你讲,你可别啥话都往外传,有些话,该说说,不该说千万闭嘴,这样对你有好处,知道不。”
“是是。那我下去了。”……
他们几个聊着的功夫,战场上的明金双方却未闲着。
后金八旗的疑兵漫射战术看起来作用不大,在后面射了两轮后,已经放弃漫射,但风雪墙还在不断铺着,而且往前压了二十米,将明军营阵与风雪墙的间隔,压缩到了四十米。
压了这么近,按常理,明军是可以让弩兵换上背后的软弓,直接来一波速射,打退敌方的封锁墙。
弩兵用的软弓多为四力弓,比骑兵用的三力软弓拉力大些,四十米的距离,差不多可以贯穿八旗兵的棉甲。那种威力,一般身着单层棉甲的士兵,根本扛不住一两箭,毕竟整个箭镞没入身体的贯穿伤,那不是开玩笑的,古代战场医疗保障能力没那么强,这里没有破伤风针,没有青霉素,没有麻药,一般的人身中贯穿伤,基本一箭就残,两箭必创!
但明军却没有这样做,在中军高台的指挥下,明军反而停止了交替轮射,双方箭雨将停,似是进入了一个短暂的静默期。
弩兵已经射完了两袋箭袋(48支),体力消耗了不少,接下来才是对战进入烈度的时候,为了抵御之后的冲阵,必须要节省体力。
遥望视线尽头的后金营阵,八旗兵正在以一个个百人队为单位,开始在“甲”字形营阵侧翼集结,每名八旗兵检查完自己的护甲、兵器后,争相拍打起胸膛,然后举起枪矛朝天“吼吼吼!”地亢奋呼嚎。
马泽宇三人打断交谈,神情忽变,顿时专注起来。
仔细看,八旗兵每个进攻单位,均以三十三人为一组、约70米宽组成一个大横排,各有三排进攻队列。裴铁生伸出手指,估摸着数了数,正好排开了十五个百人队。
这是八旗军第二板斧——袭扰抄击!
中军高台立即做出反应,明军两翼的骑兵左右九十度立即调转了马头,左右间隔开四米,前后也拉开了五米的间隔。
明军中段的火器营营地亦是忙碌起来,左右炮兵搬开炮轮下方的横木,数百斤的火炮滚轮咿咿作响,迅速向三个方向抵近射击。
射程达三百米,有效射程接近一百八十米的虎蹲炮轮番冒起了火舌,浓浓的硝烟一排排升腾而起,瞬间弥漫开来,覆盖了整个战场。